夏日的傍晚跟白天也差不了几分。外面天还没有一点要黑的迹象,池星焰和宋思危把所有试完妆,又被拉着去摄影棚拍了几组备用海报照片,紧接着卸妆卸了一个多小时,这才兜兜转转回了下榻的酒店。

    池星焰了无生趣地瘫在酒店的床上,摸着刺痛发痒的脸,不停地哀嚎。

    “靠……”他嘴里嚷嚷,“就没有哪次卸头套不过敏的,痒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门还大开着,对面宋思危的房门也开着,一个冰袋从里面飞出来,刘萌像是见到飞盘的狗,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接住,露出一口小白牙:“谢谢宋老师!”

    “快拿这个敷一敷。”刘萌将冰袋按在池星焰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唉,”池星焰捂着冰袋,探出头来问对面房里的宋思危,“宋叔叔,你不是特别精通养生吗?研究了那么久的大保健,有什么办法能救一救过敏体质吗?”

    宋思危那边又飞出来一盒药膏,刘萌再次精准出击,稳稳地接过。

    “这位同学请注意言辞,‘保健’和‘大保健’这两个词是有很大区别的。”宋思危的声音幽幽地传来。

    “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,”池星焰说,“别废话了,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治一治吗?每次上妆胶也过敏,卸妆酒精也过敏,我都要烦死了。”

    池星焰刚满20岁的生命里好像充满了烦恼,每天不是在“真烦”,就是在“烦死了”的路上。

    宋思危对他的这句口头禅都要免疫了:“你烦也没用,什么过敏就少碰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问题是我什么都容易过敏啊,”池星焰爬起来照镜子,发现脸上一整圈都在泛红,郁闷地使劲儿抓头发,要把红印盖住,“酒精过敏,咖啡过敏,紫外线也过敏,就差对空气过敏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你这种老大叔也过敏。”他又补充道。

    宋思危正在叠衣服,闻言探出头来:“别什么都捎上我啊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我没骗你,”池星焰窜到门口,看着他认真地说,“我一想到你是个会打太极拳的大叔,再想到谢潜还是你演的,我以后三四个月都要对着你装深情,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不会起吗?”宋思危没好气地说,“天天看你跟个卷毛狒狒一样,不是在给人取外号,就是在上蹿下跳甩脸色,我也很难好吗?”

    很好,这是宋思危今天第二次嘲讽我了。